杨威：普京不当习近平“小弟” 尴尬游戏上演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于 2023 年 3 月 21 日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会谈后举行招待会后离开。(Photo by PAVEL BYRKIN/SPUTNIK/AFP via Getty Images)

习近平访俄前，党媒文章故意称，中俄关系不是“大哥小弟式的所谓‘结盟’”。中共试图以“大哥”的身份，带着俄罗斯“小弟”向美国和西方叫板；然而，普京却不愿做“小弟”。中俄一向互相利用，如今都遭遇困境，更有动机拚命利用对方，彼此之间继续着更尴尬的游戏。

普京刻意抬高自己的位置

俄罗斯深陷乌克兰战争难以自拔，似乎更需要中共的帮助，克里姆林宫提前一个月就公布了习近平的访问消息。中共领导人当然很愿意当“大哥”，中共曾称前苏联为“老大哥”，承认了前苏联支持的外蒙古独立，默认了海参崴等大片土地被侵占，还为前苏联在朝鲜半岛打了一场代理人战争，之后却要遭受前苏联的核讹诈。现在，中共终于也有机会当“大哥”了；不过，普京却故意要抬高自己。

克里姆林宫的欢迎仪式照例简短，习近平需要走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与普京合影的位置。普京刻意营造的氛围，不像两国元首的对等会面，倒有点像普京的召见，习近平似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但也只能无奈。

3月20日，习近平与普京在一对一会谈前，都互称“亲密的老朋友”；然而3月21日，习近平来到克里姆林宫，普京并没有到门口迎接。在迎接仪式的长条型大厅里，普京等在内侧的一端，习近平从外面的另一端进入。两人最初的距离目测可能有100米，若眼神不好，或许看不清对方。

两人握手、合影的地方，距离普京大约二三十米，距离习近平却可能有五六十米。普京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习近平跨过长长的大厅走过来，习近平一路经过排成一排的中俄官员和媒体记者，看上去很象外国使者走上朝堂觐见。

普京安排如此不对称的仪式，应该是希望抬高自己的地位，同时压低习近平的地位。两人汇合后，实际就是简单奏乐、拍照就结束了，整个仪式并不隆重，印象最深刻的应该就是习近平走过多半个大厅去与普京握手。

按照中共的惯例，外国首脑来访时，中共领导人都会陪同检阅三军仪仗队，天气好时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外，天气不好时安排在人民大会堂的大厅内。习近平抵达莫斯科机场后，俄罗斯派出副总理迎接，在机场安排了一个小型的检阅，但只有副总理陪同。

3月21日上午，习近平前往俄罗斯总理府会谈，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到门口迎接；下午，习近平前往克里姆林宫与普京会谈，但普京没有到门口迎接。与2019年相比，克里姆林宫安排的欢迎仪式大致相同，中共领导人难以展现“大哥”的形象。

2022年9月，两人在中亚的会晤多少有些尴尬，当时普京急迫地求援，习近平有意回避，中共党媒刻意低调处理。这一次克里姆林宫的安排，看上去似乎并非有求于中共领导人。

克里姆林宫的算盘

习近平访问莫斯科，应该是克里姆林宫十分期待的。3月18日，普京特意出现在乌克兰的马立波，实际就是千方百计地要把习近平拉下水，最好能令中共直接卷入俄乌战争，至少也要让中共领导人的访问为俄乌战争背书。

克里姆林宫很希望中共能尽快大规模提供武器弹药，特别是能像美国和北约无偿援助乌克兰一样。中共援助武器的事实一旦曝光，势必引发美国和北约国家的强烈反应，中共就被莫斯科绑上了战车。

莫斯科应该很想看到中美加剧对抗甚至冲突，也很想看到中欧关系恶化、看到中共正式成为北约的敌人，那样，俄罗斯的压力就会缓解。若中共能发动台海战争，美国恐怕就顾不上乌克兰了。

克里姆林宫清楚，中共实际希望俄乌战争延续，让俄罗斯继续牵制美国和欧洲，并拿俄罗斯当作筹码，与西方玩对抗与妥协的游戏。莫斯科知道中共现在同样需要俄罗斯，克里姆林宫不想被中共当作筹码，相反却想把中共当筹码。

克里姆林宫同样看到了中共目前的窘境，也知道中共的顾虑，中共领导人现在并没有实力和美国撕破脸，更要避免与欧洲交恶。因此，莫斯科难以指望中共公开向俄罗斯提供军援，某种程度上还要配合中共扮演调停者的角色，但克里姆林宫并不愿接受中共成为调停者。

俄军正在乌克兰保持攻势，现在还不是停火的时候；如果几个月后乌克兰真的大反攻，俄军招架不住时才可能谈停火。即便克里姆林宫真准备和谈，莫斯科与西方可以直接打交道，根本不需要中共插一脚。克里姆林宫比中共更熟悉西方的外交模式和沟通渠道，完全不必依靠中共，更不会愿意唯中共马首是瞻，成为中美可能妥协、交易的筹码。

此时，克里姆林宫的确需要中共，因此还得和中共领导人玩一场游戏，迎合中共领导人用来充门面的“大国外交”“元首外交”，配合中共的调停者姿态，并摆出共同对付美国和西方的架势。

中共应该正在通过伊朗、白俄罗斯中转，对俄罗斯提供变相的武器援助。如果中共不敢公开，最多只能提供一些零部件，俄罗斯也不得不接受，总比没有更好。

莫斯科会希望此类援助是无偿的，或者中共能以尽可能高的价格，更多购买俄罗斯的能源和原材料，同时帮助俄罗斯规避西方的制裁。这大概是3月20日普京和习近平一对一谈话的核心内容，对外公布的只是些掩人耳目的漂亮话。

双方免不了要讨价还价，习近平可能想当“大哥”，但普京不想当“小弟”。

中共更多在虚张声势

习近平和普京会面、通话的次数已经够多，但双方的所谓合作领域基本没有多大变化。

3月21日，中俄双方大范围会谈后，中共的声明称，要“扩大能源、资源、机电产品等传统贸易”；“拓展信息技术、数字经济、农业、服务贸易等领域的合作”；“使跨境物流运输畅通”；“为促进两国人员往来创造便利条件”。

普京仅提到“推动两国经贸、投资、能源、航天、跨境交通物流等领域的务实合作取得新进展”。

看来双方极力渲染的中俄合作一直难以取得突破性进展，缺乏新意。新华社罗列双方签署的合作文件包括“农业、林业、基础科研、市场监管、媒体”等领域，实在乏善可陈。

3月21日的中共外交部记者会透露了更多实情。有俄罗斯记者提问：此前，中国决定恢复向外国人签发各类签证。目前，俄罗斯人对中国签证的需求非常高，据俄罗斯媒体报导，由于申请人数众多，人们需要等待约一到两个月才能拿到签证。中方能否采取措施更快处理俄公民的签证申请？

发言人汪文斌称，正在“努力为俄罗斯公民提供优质的签证服务”；“办理来华签证的周期较之前已经大幅缩短”。

由此可见，中共“清零”期间和放松“清零”后，中俄之间的正常往来一直都没有恢复，令双方的所谓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现出了原形。

据称，近期在非洲发生9名中国人被杀害的惨案，凶手可能是俄罗斯瓦格纳集团的军事人员。另外，中俄在阿富汗问题上应该还在较劲，俄罗斯至今没有承认中共支持的塔利班政权。中共也在试图争夺俄罗斯一直掌控的中亚地区。所谓的中俄关系“无上限”更多是一种政治噱头。

新华社报导，3月21日，习近平和普京参加记者会，继续称“两国关系远远超出双边范畴，对世界格局和人类前途命运至关重要”。

中共关于中俄合作的宣传，应该是主要给中国人看的，但其实并不是习近平出访的重点，中共虚张声势主要为了给美国看。然而，中共提出中俄参与“全球治理”的方式，仅是“加强在上海合作组织、金砖国家合作机制、二十国集团等国际多边框架”。

上海合作组织和金砖国家机制影响力有限，对西方发达国家没多大作用。二十国集团则主要由西方七国主导，中俄没有多少发言权。2022年11月的G20峰会上，中共领导人毫无作为，普京根本没有参加。中俄之间的务虚会谈，并未体现出多大实力。

中共自知半斤八两

3月21日的中共外交部记者会上，有记者问：中国在乌克兰问题上是否真正中立？既然中方自称在乌克兰问题上是“公正的”，那么为何中方仍未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话？

这句话问到了中共的痛处，汪文斌仅称“同各方保持着沟通”。

还有记者直接问：中方是否愿意与美方共同推动俄乌和谈？

汪文斌仍然含糊地称，“中方愿同国际社会一道，继续为乌克兰危机的政治解决发挥建设性作用”。他随后还多此一举地说，“建议你也问一问美方是否愿意推动和谈”。

汪文斌的回答再次缺乏底气。3月18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为什么中国领导人要去俄罗斯？》。文章称，“解决乌克兰危机的钥匙不在中方手中，而在美西方手中”。

中共完全清楚无力斡旋，也根本没打算斡旋，只是故意做出一个虚假的姿态而已。3月21日，新华社专门提前公布了中俄联合声明里关于乌克兰问题的一段内容。这段声明里，俄方没有提到接受中共为调停者，仅称“仅积极评价中方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客观公正立场”；“欢迎中方愿为通过政治外交途径解决乌克兰危机发挥积极作用”。新华社也并未表示中共愿意出面调停，仅重复了所谓的乌克兰危机“立场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