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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法国大革命(1789─1799年)的血腥恐怖震惊世界,拿破仑战争(1803─1815年)横扫欧洲大陆,强烈的冲击波也深刻影响着一峡之隔的大不列颠。 为了抵御法军有可能的登陆侵略,除了正规军外,男人们组建了民兵队伍。1797年2月,司各特加入爱丁堡轻龙骑兵团。1805年10月的特拉法加海战,英国海军打败了法国和西班牙的联合舰队,也打乱了拿破仑进攻英国本土的计划。但是备战的弦还是没有放松,司各特一有空就积极参加训练。另一方面,时常巡逻护卫的骑兵队也用来威慑那些效仿法国蠢蠢欲动的激进分子。司各特笑言,因为拿破仑的缘故,圆了自己的从军梦,断断续续有了12年的行伍经验。 司各特赞同保守主义奠基人──埃德蒙?柏克(Edmond Burke)的观点,他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指出法国大革命是对正常的社会秩序、传统价值和基督教信仰的最大威胁。用种种时髦用语和战斗口号,撩拨起躁动不安的野心,牵着广大民众的鼻子走,让他们相信似乎有某种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有一种欺骗比这更坏的了。苏格兰历经艰辛得来的胜利,后面是无数牺牲的悲剧……要吸取经验教训啊! 当红诗人要在沙龙聚会中朗诵诗歌的,司各特尽量推脱。他不觉得自己的诗有多好,不少是身兼数职的他在风风火火的状态下写的,是运气更好一些吧?他在日记里分析读者群:“我文字中那种急匆匆的直率态度,可能是士兵、海员以及生性活泼大胆的年轻人所喜欢的。”有一次,威尔士王妃卡罗琳娜执意邀请,盛情难却的司各特也没有读自己的诗,而是朗诵了牧羊诗人詹姆斯?霍格的新作,此后王妃就预订了牧羊人的诗集。司各特惦记着这位曾为他搜集民谣出过力的牧羊朋友,悄悄为患病的霍格支付了所有医药费用。 1813年,司各特谢绝了英王室桂冠诗人的册封,他推荐了湖畔派诗人罗伯特?骚塞,骚塞去世后,司各特的好友威廉?华兹华斯得到了这个荣誉。当拜伦的《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横空出世,司各特惊为天才,表示甘拜下风,急流勇退。 在不惑之年转换跑道,司各特匿名写起小说来。已是爱丁堡高等民事法庭庭长的他,多年看着长篇累牍的案件,听着控辩双方的口舌交锋,年轻时的荒野诗情在消减,不断增长的阅历让他另辟蹊径,尝试能承载丰富内容的体裁,而在当时写小说是难登大雅之堂、有失身份的。匿名写作可相对自由地发挥,免受争议干扰等麻烦,直到晚年(1827年)他才公开承认自己是作者。 即使他的系列小说大获成功,司各特也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局限。女作家简?奥斯汀的小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慧眼识珠的司各特为她的新书《爱玛》写评论。他还读了三遍《傲慢与偏见》,赞叹道:“这位年轻小姐在描写人们的日常生活、内心感情和许多错综复杂的琐事方面确实很有才能,这种才能极其难能可贵,我以前从没见到过。她能以这样细腻的笔触,把平凡无奇的事情和人物刻画得如此惟妙惟肖,我实在很难做到。” 坦荡磊落,谦逊厚道,乐于助人,司各特颇具古风的骑士风范,令人钦佩。 司各特的首部历史小说《威弗利》(Waverley或译为《威弗莱》) 的插图。(公有领域)1814年出版的《威弗利》何以轰动英伦并影响深远? 小说直面历史创痛──1746年卡洛登战役的惨烈。通过英格兰贵族青年威弗利的叙述视角,呈现苏格兰高地独特的风土人情,从不由自主地吸引参与,到兵败后的回望长叹,给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体验。司各特开创了欧洲历史小说之先河,让虚构人物与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因缘际会,把个人命运与历史事件交织在一起。跌宕起伏的悲欢离合,令人唏嘘的爱恨情仇,都湮没在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中…… 司各特追溯历史的文学叙事架起了沟通理解的桥梁,他对南北民族的差异有着极大的慈悯包容,反对任何一方的血腥暴力,前车之鉴,发人深省。 苏格兰与法国有两个多世纪的老同盟关系,与有着千年征伐恩怨的英格兰合并,800多年的苏格兰王国──大不列颠群岛上存在最久的政权,从此消失。眼睁睁看着曾经的文化传统、珍异特质日渐式微、销声匿迹,英语、新教、宪政、工业化、商贸潮席卷而来,被英格兰的经济实力、政治手段强势同化、泯然众人?传统与现代的冲突,民族融合与身份认同的矛盾。心头的困惑疑问萦绕不去:“我们到底是谁?” 1587年,被英王伊丽莎白囚禁18年的苏格兰玛丽一世走上断头台。玛丽?斯图亚特曾在衣服上写着:“我的末日正是我的开始!”?1603年终身未婚的伊丽莎白一世驾崩,玛丽女王的儿子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六世继承了表姑祖母的王位,即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一世,开启了英伦三岛第一个共主邦联的斯图亚特王朝。 1649年,因反对政体改革而引发内战的查理一世被公开斩首。1660年,英国迎回查理二世登基,王朝复辟。1688年的光荣革命,是英国议会及荷兰执政者威廉发动的政变,废黜了信奉天主教的詹姆斯二世,改由同为新教徒的(詹姆斯的女婿女儿)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为王,确立了君主立宪制。 拥戴老国王的民众也不少,在爱尔兰和苏格兰高地地区爆发了多起激烈的流血事件。流亡法国的詹姆斯得到法王路易十四的庇护援助。威廉三世处心积虑地合纵连横,率领新教国的英荷联军在大同盟战(1688─1697年)中对抗“太阳王”的天主教法兰西。视詹姆斯二世及其后代为王位正统并为之奋斗的詹姆斯党人,多为天主教教徒,希望摆脱宗教上的受歧视地位,还有不少苏格兰贵族想要维护传统风尚和氏族制度。来自德国的汉诺威王朝1714年入主英国前后,暗潮汹涌的争端又掀起了湍流巨浪。詹姆斯祖孙三代矢志夺回王冠,然而,半个多世纪的先后起兵作战,皆以败北逃亡告终。 1746年卡洛登战役后,政府悬赏三万英镑捉拿詹姆斯的孙子──查尔斯(Charles Edward Stuart),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王子,高地女子弗洛拉?麦克唐纳将查尔斯乔扮成女仆,帮他冲破政府军的严密封锁,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俩和几位奋力划船的船夫一起越过大雾迷漫、惊涛骇浪的海峡,到达斯凯岛,东躲西藏5个月的王子得以脱险,流亡欧陆。24岁的弗洛拉被关进伦敦塔,所有人都钦佩她的无畏善举,连威尔士亲王弗雷德里克(Frederick,?英王乔治二世的长子)都对她赞赏有加,贵族们捐钱救助,弗洛拉一年后获释。她结婚生子,移民美国,又重返故乡。《威弗利》中的女主人公就是以弗洛拉为原型写的,不同的是小说中的弗洛娜在哥哥──部落首领弗格斯被处死后,去修道院做了修女。 在苏格兰因弗内斯城堡(Inverness Castle)矗立着高地女英雄──弗洛拉?麦克唐纳(Flora Macdonald)的雕像,手搭凉棚的绰约丰姿,纯朴的田园气息中蕴蓄着敏锐勇毅。1746年,弗洛拉因帮助战败的王子死里逃生而载入史册,苏格兰民谣《斯凯岛船歌》(The Skye Boat Song)唱的就是这个故事。(Shutterstock)1745年—1746年,年轻王子率领以高地氏族为主的武装起义,是不甘落幕的斯图亚特王朝的最后一搏。由胜转败的结局,赶尽杀绝的大搜捕,给高地民众带来灭顶之灾,没收牲畜土地,焚烧天主教聚会所,妇孺痛失亲人和家园。随之而来的种种措施,彻底摧毁了苏格兰高地的氏族制度,还颁布了禁止穿高地服装(格子呢褶裙及披风)的法令,禁止吹奏风笛,学校不许教盖尔语……漂洋过海的移民潮刮起,高地更加人烟稀少。 遭此重创,苏格兰民气低迷不振。合并不顺的一对老冤家互生厌恶敌意,在以英格兰为中心的叙事逻辑里,苏格兰穷山恶水出刁民,盛产抗拒现代文明的野蛮人。司各特奔赴自己的战场,用历史小说的形式写出长期调查探访、思考创作的结果。他拒绝称其为叛乱,认为是难以愈合的巨大伤害,是前所未有的民族身份与情感认同危机的悲剧,是合并后最痛苦的磨合。王朝兴替自有时,而传统文化、民族特色的延续守护,有其自洽安稳的力量,如果能多了解体恤,更宽厚明智些,就会减少难以挽回的损失。 歌德赞《威弗利》是司各特最好的小说,还没有人这样全面地从宗教、政治、历史、地理、民俗上去描述与反思一个国家,矛盾冲突复杂而有张力。司各特是第一个以同情和现实的方式刻画众生相的西方作家,对商人、农民、士兵、牧师、甚至国王也同样公平。 雾气缭绕的峡谷,盈盈碧水,硬朗山脊,绽放荒野的紫色帚石楠……司各特眼中的高地风景,粗犷原始反而更独特纯粹,苍凉寂静中透着空灵神秘。这方水土养育着淳朴热情、忠勇剽悍的高地人,他们对家园、族群、大自然、母语、信仰、祖先历史和生活方式的挚爱里,有一种“死心眼儿的忠诚”。盖尔语承传着丰富的吟唱诗歌文化,在天地山水间,聆听弹竖琴的诗人吟唱或是远处飘来的悠扬风笛声,多么心旷神怡! 霞光映衬下的尼斯湖(Loch Ness)和厄克特城堡(Urquhart Castle),历经战火的断壁残垣与湖光山色融为一体,沧桑悲壮,清冽静美。(Shutterstock)对威弗利而言,弗洛娜就是最沁人心脾的美景。在夕照的瀑布前,黑眸晶亮的弗洛娜对他说:“盖尔族的诗神就在孤寂的荒山野岭的迷雾中,那么泉水淙淙就是她的声音。”这位“爱荒野的孤独胜过宴会欢乐”的姑娘,最后还是拒绝了威弗利的追求,在宗教和大自然中度此一生。 罗布?罗伊(1671—1734年)是高地侠盗、苏格兰罗宾汉。司各特(在同名小说Rob Roy又译为《红酋罗伯》中)把这位民间传奇人物写得活灵活现。罗布机智果敢,乐天诙谐,拥有在变幻莫测的惊险困苦(战乱、牢狱之灾)中都能顽强活下去的强大生命力,晚年皈依天主教的他不愿流亡他乡,只想与故土景色融为一体:“我死后只能长眠在生前踏过的这片荒原的石楠花丛中。” 除了高地的景中人,司各特还刻画了动荡的社会环境中的各种人物:王侯、贵妇、军官、僧侣、隐士、佣人、走私贩、花匠、女巫、乞丐等等。讲述宗教迫害的历史小说《清教徒》(Old Mortality,又名《修墓老人》)引发共鸣和好评。尤为难忘感人的是《中洛锡安郡之心》(又名《爱丁堡监狱》)中纯朴坚毅的珍妮。 《中洛锡安之心》(The Heart of Mid-Lothian,又名《爱丁堡监狱》)插图。在狱卒的监视下,珍妮到牢房里探望妹妹艾菲。(公有领域)珍妮的妹妹艾菲身陷冤狱,珍妮没有撒谎作伪证,而是默默祈祷着踏上了漫长艰辛的上访之路。这位低地农家女用花呢斗篷裹着柔弱的身子,顶风冒雨,忍饥挨饿,从爱丁堡附近的小村庄徒步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都市伦敦(约1200多公里),在阿尔盖公爵的帮助下,最终见到王后,使无辜被判死刑的妹妹获救…… 信仰虔诚的珍妮非同寻常的纯正品行,并非凭空想像,而是作者对海伦?华克事迹、乡村生活素材及史实的创造性再现,那是几个世纪基督徒的殉道史,就是在苏格兰边境地区的山谷里也不乏慨然赴死的信徒。那样问心无愧的真朴实诚,与珍妮温良勤俭的日常以及危难关头笃定的意志力相辅相成,富有层次的立体形象令人信服。小说中1736年爱丁堡市民抗议司法不公的群体事件,与独自去伦敦伸冤的珍妮遥相呼应,既有浓郁的历史氛围,也有对合并后失去独立议会的痛苦遗憾。 另外,司各特笔下总有个侠骨柔肠的骑士或正直绅士,在对立冲突中能将心比心,适时伸出援手,睿智而有亲和力。 正是这些鲜活饱满让人共情泪目或喜闻乐见的人物,把忠勇豪迈、坚韧实干的苏格兰民族形象呈现出来,随着小说风靡欧美澳而深入人心。“司各特的小说是苏格兰名声逆转的支点所在”,苏格兰作家与书评人斯图亚特?凯利(Stuart Kelly)说,“我们之所以还拥有民族身份,多少归功于司各特。”(待续) 参考资料: 责任编辑:李梅@# 相关新闻:编辑推荐: 本文转自大纪元(国内需用翻墙软件才能访问) 下载翻墙软件浏览原文:司各特:重塑民族形象的作家(2) 手机上长按并复制下面二维码分享本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