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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格拉没有底
2024-08-24
1
最初，由于严格保密，连看守所的警察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原因进来的。他们像对待真正的罪犯一样对待我，也许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罪犯的原因，反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在过渡仓待了半个月以后，被调到了前3仓，管教民警是副所长唐松。
figure 13 二里半管教民警 从左到右 唐松 朱佑军 姜自超 高俊麟， 都做过我的管教
有一次在监舍外面放风的时候，唐松突然问我，还带着脏话，“你MMP是怎么进来的？”
我本来对这些管教警察的素质没有过高的期待，所以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便回答道，“寻衅滋事。”
“他是反共。”每次有人打听我进来的原因的时候，总有人这样补充解释。
“你什么文化？”唐松继续问。
虽然对这个问题本身有很大的意见，但是我知道他问的应该是学历的意思。
“本科。”我答道。
“唐所长，你说共产党坏不坏？说真话的也要抓起来，这不就是文字狱吗？”一个犯人补充说。
“知道还乱说，不抓他抓谁？”他不屑地答道。
Figure 14监舍外思想教育，讲话者指导员罗驰，脾气暴躁，对待犯人冷酷无情，中间远处为所长邓承见，左一警官为朱佑军
2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副所长高俊麟怒气冲冲地打开了牢门把我叫了出去。
“你是不是写了两封信寄出去？”
“没有啊，只有一封。”
“确定只有一封？”
“只有一封，唐所长帮我寄的，他审查过了，没有任何关于案件的内容。”根据规定，信件不能有任何关于案件的内容，可以要求家人送衣服打钱之类的。
问完话之后，他就走了。后来其他放风出去的犯人回来开始对我抱怨。
“唉，这下完了，写信这个事情被你拉爆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是不是让唐松帮你寄了一封信？”
“是的。”
“公安那边知道了，这封信只经过看守所审查，没有经过公安，所以公安那边的领导把看守所领导骂惨了，看守所领导又把唐松给骂惨了。这下好了，现在二里半看守所出了新的规定，所有人不得写信。你把写信给拉爆了！”
我看着大家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歉意，但大家也知道，这个事情我也无法控制，所以想责备我，却欲言又止。
不过在挨过领导骂之后，唐松终于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了。而我对他却一直知之甚少，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人，大家都比较怕他。而且，他总是非常严肃。直到第二次被扣20分，我才知道他的四川方言绰号：德国耳死。
绝食抗议无果而终，还被扣了20分，其他人也跟着被罚去了很多权益，抗争的空间越来越小，这些连坐惩罚当然是有很大压力的，如果不是仓头阿毅支持我，其他人对我继续抗争的意见是很大的。
3
为了送书进来，我猜测家里人肯定费尽了口舌和精力。这些警官非常害怕出现什么纰漏，特别是我还想看什么英文书。他们怕有夹带或者标记、暗语，因此索性一口回绝，什么书也不让带给我。
有一天放风的时候，天下着雨，朱警官把我叫过去跟我说，有两本书。送书的不是别人，正是看守所所长邓承见。总共有两本书，一本是未拆封的《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一本书英文版的《西方哲学史》。我欣喜若狂，立马接过书。
“我是看着你妈妈可怜，天天跑到我们看守所门口晃悠，你多看看这本书，”他指了指《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这本英文的只允许你保留七天，七天之后收回来。”
“再怎么也得一个月吧，你看这本书这么厚。”
“七天，就一周。”他说完扭头，不容商量的意思。
我拿着书，擦了擦上面的雨水，想着这么珍贵的机会，好不容易送两本书进来，老妈怎么就送《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这种没人看的东西。越想越是气，于是我对着其他犯人说，“谁要这个，送人了哈？”
一个犯人接过书，说，“Z啊，你真不懂你妈的苦心。没有这本书，你的英文书送的进来吗？你都要了多少次书了，写了多少次申请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阿毅从旁边凑过来，夺过《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这种垃圾谁看？”他顺手把它扔到了地上，就着雨水在上面使劲地踩了几脚。
“你赶紧给老子捡起来！”还没走远的所长邓承见回头发现了。
于是其他人赶紧去捡起来，擦了擦泥水，上面的塑料膜还没完全坏，“还别说，这书的纸张倒是挺好的，留着留着，万一哪天缺卫生纸呢？”
阿X一边说，一边把书送到我手上，机灵地跟我说，“赶紧拿着，邓所长看着呢，要不然你以后什么书也没有。”
我拿着《习近平谈治国理政》，感觉像是一坨甩都甩不掉的屎。
监舍外放风结束后，牢门一关，没多等一秒钟，我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到了蹲坑旁边的垃圾桶。
我知道监控随时看着的，不过他们应该也没有办法强迫我保留。
没过多久，到了上课时间打坐，我看到阿X手里拿着我扔掉的那本《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他没有认真上学，很多汉字认不全，他觉得这个书留着的价值不是其内容，而是纸张。
他是对的。
4
当我决定做一个海报，娱乐娱乐，顺便打发无聊的牢狱时光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废物利用，《习近平谈治国理政》。
这本书里面分了很多章节，各个章节都有留白的一页，我把他们全部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书中间还附带了一些照片，也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因为是彩色的。
我把16张空白页用米饭粘好拼接出了一张海报大小的白纸，但是对于要在上面弄些什么内容，我没有想好，只是觉得牢房太单调了，没有一点点装饰，住起来太凄凉。我把彩色的照片按照颜色分类撕成碎片，也许可以用它们来创作点什么，猎户阿安看着我捣鼓得很气劲，也来了兴致。于是，这个海报从一开始便走向了集体创作，有人说要在这里写个标语，有人建议贴个美女，最终我觉得可以分成不同的版面来，这样大家都能留点自己的作品或者创意上去。
海报最终成型了，上面一半是一句大大的两行标语，“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那一定是谎言。”这是疫情爆发时候网络上让我记忆深刻的一句话，也是我在看守所最微弱的抵抗。
标语下面有留言墙，还有像模像样的广告区。大家把自己的网名和留言写完以后，广告区成为了集思广益的地方。
阿毅直接拿过海报，用笔在上面写了第一个广告：重金求子。（现有独夫老贼，深居内宫，求一妙龄女子，要求身高…）大家一边看，一边笑，因为重金求子的下面，还贴了一张从书上撕下来的习近平的大头照。
过了一会儿，阿毅若有所思地跑过来说，“再改一个字。”
我看着他把“重金求子”的最后一个字划掉，改成了“重金求嫖”。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妙哉妙哉。
后来大家继续创作，在上面加了习近平和林郑月娥的头像和聊天对话，当然都是一些又色情又讽刺的话，接着二里半职业技术学校的招生广告也有了，大家把自己的进来的原因都艺术加工了一遍，有精神药物开发与运输专业（制毒贩毒），诈骗专业，无痕开锁专业（盗窃），汽车人体碰撞专业（交通肇事）…。
完工了以后，一旁一直沉浸在小说里的阿龙也忍不住合上书跑过来看了看，“二里半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后包分配，和404监狱有战略合作关系。”
“哈哈哈，这是谁写的？还毕业包分配，与404战略合作，你们真是太有才了！”
5
海报集体创作好了，贴在哪里好呢？我想既然是给人看的，就不要贴到边边角角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征求阿Y的意见之后，决定就贴在中门上。
我用稀饭粘好了之后还没有干，当天早上进来检查的正好是唐松，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我们的海报，走过去看了一遍，神情严肃地问到，“谁贴的？”
“我！”我没有犹豫回答道。
“撕了！”他高声命令道。
我只好把海报撕了，然后入列。
“你首先要知道，你是谁培养的！你是父母养的，是共产党养的！”他似乎没有要动用暴力的意思，想跟我讲政治。
我一口回绝，“那共产党是谁养的？”
他一时语塞，又气又恨，结巴着说，“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到了这里必须服从管教！”
他平时就有点口吃，生气的时候更严重。
6
他走了，显然讲道理不是我的对手，这次更是被大家看了笑话，牢门关上之后，大家紧绷的笑容便露了出来，阿X说，“Z，我以为你今天死定了，看来他们不敢动你。你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吗？”
“他外号德国耳死，那个阿崔被他的连环耳光打惨了，都被打哭了，正手一个，反手一个，正手一个，反手一个…”阿峰一边说，一边模仿。
figure 15 唐松在讲话，左一邓承见，左二朱佑军
阿龙笑呵呵地说，“你这话倒是问到他答不上了，‘共产党谁养的？’”
“对呀，有本事回答啊，共产党谁养的？”另一个人跟着反问。
“那还不是人民养的嘛！”阿龙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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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半看守所》-chapter 8: 冲浪
今天这样的生活，其实才过上没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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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格拉没有底
2024-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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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于严格保密，连看守所的警察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原因进来的。他们像对待真正的罪犯一样对待我，也许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罪犯的原因，反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在过渡仓待了半个月以后，被调到了前3仓，管教民警是副所长唐松。
figure 13 二里半管教民警 从左到右 唐松 朱佑军 姜自超 高俊麟， 都做过我的管教
有一次在监舍外面放风的时候，唐松突然问我，还带着脏话，“你MMP是怎么进来的？”
我本来对这些管教警察的素质没有过高的期待，所以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便回答道，“寻衅滋事。”
“他是反共。”每次有人打听我进来的原因的时候，总有人这样补充解释。
“你什么文化？”唐松继续问。
虽然对这个问题本身有很大的意见，但是我知道他问的应该是学历的意思。
“本科。”我答道。
“唐所长，你说共产党坏不坏？说真话的也要抓起来，这不就是文字狱吗？”一个犯人补充说。
“知道还乱说，不抓他抓谁？”他不屑地答道。
Figure 14监舍外思想教育，讲话者指导员罗驰，脾气暴躁，对待犯人冷酷无情，中间远处为所长邓承见，左一警官为朱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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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副所长高俊麟怒气冲冲地打开了牢门把我叫了出去。
“你是不是写了两封信寄出去？”
“没有啊，只有一封。”
“确定只有一封？”
“只有一封，唐所长帮我寄的，他审查过了，没有任何关于案件的内容。”根据规定，信件不能有任何关于案件的内容，可以要求家人送衣服打钱之类的。
问完话之后，他就走了。后来其他放风出去的犯人回来开始对我抱怨。
“唉，这下完了，写信这个事情被你拉爆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是不是让唐松帮你寄了一封信？”
“是的。”
“公安那边知道了，这封信只经过看守所审查，没有经过公安，所以公安那边的领导把看守所领导骂惨了，看守所领导又把唐松给骂惨了。这下好了，现在二里半看守所出了新的规定，所有人不得写信。你把写信给拉爆了！”
我看着大家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歉意，但大家也知道，这个事情我也无法控制，所以想责备我，却欲言又止。
不过在挨过领导骂之后，唐松终于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了。而我对他却一直知之甚少，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人，大家都比较怕他。而且，他总是非常严肃。直到第二次被扣20分，我才知道他的四川方言绰号：德国耳死。
绝食抗议无果而终，还被扣了20分，其他人也跟着被罚去了很多权益，抗争的空间越来越小，这些连坐惩罚当然是有很大压力的，如果不是仓头阿毅支持我，其他人对我继续抗争的意见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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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送书进来，我猜测家里人肯定费尽了口舌和精力。这些警官非常害怕出现什么纰漏，特别是我还想看什么英文书。他们怕有夹带或者标记、暗语，因此索性一口回绝，什么书也不让带给我。
有一天放风的时候，天下着雨，朱警官把我叫过去跟我说，有两本书。送书的不是别人，正是看守所所长邓承见。总共有两本书，一本是未拆封的《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一本书英文版的《西方哲学史》。我欣喜若狂，立马接过书。
“我是看着你妈妈可怜，天天跑到我们看守所门口晃悠，你多看看这本书，”他指了指《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这本英文的只允许你保留七天，七天之后收回来。”
“再怎么也得一个月吧，你看这本书这么厚。”
“七天，就一周。”他说完扭头，不容商量的意思。
我拿着书，擦了擦上面的雨水，想着这么珍贵的机会，好不容易送两本书进来，老妈怎么就送《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这种没人看的东西。越想越是气，于是我对着其他犯人说，“谁要这个，送人了哈？”
一个犯人接过书，说，“Z啊，你真不懂你妈的苦心。没有这本书，你的英文书送的进来吗？你都要了多少次书了，写了多少次申请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阿毅从旁边凑过来，夺过《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这种垃圾谁看？”他顺手把它扔到了地上，就着雨水在上面使劲地踩了几脚。
“你赶紧给老子捡起来！”还没走远的所长邓承见回头发现了。
于是其他人赶紧去捡起来，擦了擦泥水，上面的塑料膜还没完全坏，“还别说，这书的纸张倒是挺好的，留着留着，万一哪天缺卫生纸呢？”
阿X一边说，一边把书送到我手上，机灵地跟我说，“赶紧拿着，邓所长看着呢，要不然你以后什么书也没有。”
我拿着《习近平谈治国理政》，感觉像是一坨甩都甩不掉的屎。
监舍外放风结束后，牢门一关，没多等一秒钟，我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到了蹲坑旁边的垃圾桶。
我知道监控随时看着的，不过他们应该也没有办法强迫我保留。
没过多久，到了上课时间打坐，我看到阿X手里拿着我扔掉的那本《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他没有认真上学，很多汉字认不全，他觉得这个书留着的价值不是其内容，而是纸张。
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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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决定做一个海报，娱乐娱乐，顺便打发无聊的牢狱时光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废物利用，《习近平谈治国理政》。
这本书里面分了很多章节，各个章节都有留白的一页，我把他们全部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书中间还附带了一些照片，也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因为是彩色的。
我把16张空白页用米饭粘好拼接出了一张海报大小的白纸，但是对于要在上面弄些什么内容，我没有想好，只是觉得牢房太单调了，没有一点点装饰，住起来太凄凉。我把彩色的照片按照颜色分类撕成碎片，也许可以用它们来创作点什么，猎户阿安看着我捣鼓得很气劲，也来了兴致。于是，这个海报从一开始便走向了集体创作，有人说要在这里写个标语，有人建议贴个美女，最终我觉得可以分成不同的版面来，这样大家都能留点自己的作品或者创意上去。
海报最终成型了，上面一半是一句大大的两行标语，“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那一定是谎言。”这是疫情爆发时候网络上让我记忆深刻的一句话，也是我在看守所最微弱的抵抗。
标语下面有留言墙，还有像模像样的广告区。大家把自己的网名和留言写完以后，广告区成为了集思广益的地方。
阿毅直接拿过海报，用笔在上面写了第一个广告：重金求子。（现有独夫老贼，深居内宫，求一妙龄女子，要求身高…）大家一边看，一边笑，因为重金求子的下面，还贴了一张从书上撕下来的习近平的大头照。
过了一会儿，阿毅若有所思地跑过来说，“再改一个字。”
我看着他把“重金求子”的最后一个字划掉，改成了“重金求嫖”。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妙哉妙哉。
后来大家继续创作，在上面加了习近平和林郑月娥的头像和聊天对话，当然都是一些又色情又讽刺的话，接着二里半职业技术学校的招生广告也有了，大家把自己的进来的原因都艺术加工了一遍，有精神药物开发与运输专业（制毒贩毒），诈骗专业，无痕开锁专业（盗窃），汽车人体碰撞专业（交通肇事）…。
完工了以后，一旁一直沉浸在小说里的阿龙也忍不住合上书跑过来看了看，“二里半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后包分配，和404监狱有战略合作关系。”
“哈哈哈，这是谁写的？还毕业包分配，与404战略合作，你们真是太有才了！”
5
海报集体创作好了，贴在哪里好呢？我想既然是给人看的，就不要贴到边边角角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征求阿Y的意见之后，决定就贴在中门上。
我用稀饭粘好了之后还没有干，当天早上进来检查的正好是唐松，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我们的海报，走过去看了一遍，神情严肃地问到，“谁贴的？”
“我！”我没有犹豫回答道。
“撕了！”他高声命令道。
我只好把海报撕了，然后入列。
“你首先要知道，你是谁培养的！你是父母养的，是共产党养的！”他似乎没有要动用暴力的意思，想跟我讲政治。
我一口回绝，“那共产党是谁养的？”
他一时语塞，又气又恨，结巴着说，“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到了这里必须服从管教！”
他平时就有点口吃，生气的时候更严重。
6
他走了，显然讲道理不是我的对手，这次更是被大家看了笑话，牢门关上之后，大家紧绷的笑容便露了出来，阿X说，“Z，我以为你今天死定了，看来他们不敢动你。你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吗？”
“他外号德国耳死，那个阿崔被他的连环耳光打惨了，都被打哭了，正手一个，反手一个，正手一个，反手一个…”阿峰一边说，一边模仿。
figure 15 唐松在讲话，左一邓承见，左二朱佑军
阿龙笑呵呵地说，“你这话倒是问到他答不上了，‘共产党谁养的？’”
“对呀，有本事回答啊，共产党谁养的？”另一个人跟着反问。
“那还不是人民养的嘛！”阿龙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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